“我叫赵若凡。”女生的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像是愉快得很,“想不到易辙还会温柔体贴啊。”
栗色头发“呕”了一声,把嘴里的笔吐到了桌子上。
在笔还没落稳当的时候,赵若凡已经转过头去,变脸似的迅速换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不想待着就走。”
另一个带着小方眼镜的男生看了他们俩一又习以为常地低下头继续改卷子了。
“不是,”许唐蹊在这诡异却和谐的气氛中连连摆手,“我们是邻居。”
说着这话,易辙已经回来了,赵若凡摸了摸头发,若无其事地揪着旁边的男生给他讲题。
易辙把蜂蜜柚子茶递给许唐蹊,告诉她在这儿暖和一会儿,自己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回来以后再送她回家。
许唐蹊捧着一杯热乎乎的饮料,努力仰着脖子朝易辙点头。
转身前,易辙又看了桌上人一眼,同许唐蹊说:“你不用理他们,他们说话你就当没听到就行。”
许唐蹊被吸上来的一片略大的柚子噎了噎,心想这样不好吧。再回头看,易辙已经推开门,匆匆走进了寒风中。
也就二十分钟之后,奶茶店的门被推开,再回来的易辙手上多了一个粉白色、竖条纹的大袋子。许唐蹊非常不知所措,觉得自己真的给易辙添了个大麻烦,在易辙把衣服抖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支吾着说着断断续续的话。栗色头发的男生一直在一旁哇啦哇啦地喊个不停,易辙扔下一句“闭嘴”,去柜台剪断了标签。
“就是这样,易辙哥给我买了那件羽绒服,然后打车送我回来了,但是那天我不好跟你说。”许唐蹊掀着眼皮望向天花板,想了一会儿说,“要不我们请易辙哥吃顿饭吧,还是用什么别的方式谢谢他?”
许唐成没有立刻回答,他转回身子,看着面前的衬衣出神。愣了一会儿之后,他慢慢地将衬衫的半边折向中线,又将袖子折回来,顺着边沿仔细铺好。
叠完这件衬衫,才说:“我想想吧。”
第八章
回答许唐蹊时语调沉稳,但其实他远没有表现得那样平静。许唐蹊患有哮喘,一旦感冒生病,情况可能会比常人糟糕许多,甚至在许唐蹊小时候,最严重的那一次感冒,让她进了重症病房,这也是为什么家里人都对她的身体格外小心。他看着装在袋子里的羽绒服,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句巧合,或者是说,幸好自己给易辙买了件衣服。
无论假期大小,一中的开学都是定在最后一天假期的晚上,学生们要在晚自习之前到校。许唐成没有开车回来,许唐蹊反倒很开心,自己打电话约了同学,早早就出了门。
周慧看着许唐蹊的背影摇头,跟许唐成说:”你不送她,她倒是跟撒了欢似的,说了多少次走路稳当点稳当点,就是记不住。”
一旁的许爸爸老好人般打圆场:”哎呀,没那么夸张,她这种程度,稍微蹦两下没事。”
“怎么没事啊,那医生说了……”
“医生说不能做剧烈运动,要看自己的身体情况,”许岳良接嘴,“那你也不能成天管得她动都不让动吧,孩子不憋得慌啊,再说适当动一动也对身体好啊。”
周慧一像细心谨慎,又出于对女儿的保护,恨不得把她天天都捧在手里护着,许岳良却觉得她有时纯粹是过度担心,适得其反。虽都是出于对孩子的一番好意,二人这么多年还是时常会为许唐蹊的身体斗嘴。
“我管着啊,那你别用我管,以后腿疼别告诉我。”
“哎哟,你这不讲理了,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