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征哦了声,伸手接了手炉过去。
在她怀里捂着也没凉,暖暖的,他靠了车边,车上人卸完了货直叫着他,他回头应了声,冷不防再回头时候,徐椀已经翘起了脚。
她手里拿着斗篷,往后一抖,把他从车边拉了起来,这就将斗篷披了他的身上。
身高不够,这姑娘一直翘着脚。
给他把带子系上,她也低声叮嘱着他:“香料当中,再加味药,近日皇后和贵妃少不得要争一争,趁机改了方子,也好早点过渡到春衣上去。”
霍征低头看着她,把手炉还了她:“知道了。”
徐椀的腰间还挂着将军府的腰牌,他低头瞥见,也是站直了身体,拉着斗篷低头轻嗅着上面的香味。
“好香。”
她一巴掌将他手拍落,他偏又拉斗篷紧紧裹了身上,说了句好香。
再想上前,人两步上了车,光只剩了回眸一笑。
“我走啦!”
“……”
这个混物!
第118章 等不及了
已近年关, 宫里也得准备些新衣了。
太皇太后传了徐椀三四次, 这不, 又传了她来,衣式都定下来了, 得了空与她闲聊, 说起顾青城来了, 闲话特别多。
殿内也无旁人,赶上王皇后过来请安了, 一起说着话。
徐椀亲自挽着袖子, 给太皇太后调着香, 太皇太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也是对着王皇后笑吟吟地。
“你是没见过她这双巧手,调出来的香, 味道甜而不腻, 香而不油,我最是喜欢了。”
“太皇太后有福, ”王韵在旁陪笑:“早就听说徐尚宫会调香,得空也去我那块给我和皇上都调一调。”
徐椀忙是应了,指尖微动,指甲当中沾了的香料, 抖出来一些。
太皇太后见她神色专注, 冷不防又将话题转到了顾青城的身上来:“阿蛮呐,你那个义兄,也真是让本宫操心了。他近日被封为王, 下面不少人就惦记上了他的家室,我瞧着他也二十出头老大不小了,也想挑选个合适的给他说说,你说,他这一个人呢,是不是太孤僻了些?”
徐椀嗯了声,顺着她的话,臂力不动,指尖上还是那些香:“他性子就那样,这么多年也未变过,若能改一改,约莫这时候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王皇后掩口轻笑:“叫你这么一说,倒是郡王爷的不是了?可我们看着,可当真是仪表堂堂,位高权重,哪都好,就缺个贴己人了呢!”
徐椀笑笑,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在旁也是笑:“本宫也真是问他了,他只说有中意的姑娘了,就是人家还没及笄,你们听听,还没及笄,那得多大,他与人家相差七八岁的,可不像是真话。阿蛮你与他也是亲厚,可曾听说有这么个姑娘吗?”
李显偷偷说与她的话,还压在心底,王韵不由得瞥向徐椀了,她也是好奇,不过徐椀却浑不在意的,调好了香,亲自又点着了,推了香炉,转身过来擦手。
笑笑:“我也未曾听说。”
正说着话呢,殿外一声娇喝:“我让你们退下就退下!不许跟着本公主!”
安平公主提着裙摆,给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都撵了下去,她手里还拿着朵绢花,直奔着太皇太后就来了。
徐椀回头,安平一脸怒容,到了太皇太后面前,立即跪了下来:“母后,安平听说有人要把我的婚事提上日程了,可有此事?”
女人脸色顿变,坐直了身体:“胡说什么,你还小,未到婚嫁之时。”
安平向来任性,手里的绢花随手插了发间,向前跪行了两步,急道:“父皇还在世时,曾允过我,等安平长大了,夫婿自己选,母后疼惜我,我想母后也定会知我心意的,是吧?”
殿内还有王韵和徐椀在,太皇太后目光如炬,顿时怒极:“安平退下!”
平时宠得无法无天了,这时候,安平怎么还会在意脸面问题,她甚至不等太皇太后让起来,自己拂了拂了裙摆上的灰尘,不紧不慢站了起来。
少女之姿,情也是烈:“退下就退下,但是话须得母后知道,谁也别费心我的婚事,安平此生非卫衡不嫁,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不能放了他!”
说着一跺脚,转身出去了。
真是颜面尽失,太皇太后顿时抚额:“这孩子,真是从小被她父皇娇惯坏了,你们听听,哪有半分姑娘样子。”
王韵也是陪笑:“太皇太后别在意,公主这是孩子心性。”
淡淡的香味从香炉当中飘散开来,徐椀低眸浅笑。
这个时候略显尴尬,可这节骨眼上她们谁也不能说走就走,那岂不是更尴尬,幸好王韵走了香炉这边,跳转了话题来。
“咦,这香味,可真是不错,一会儿徐尚宫就跟去承泽宫吧,我觉着我和皇上那的香炉香料也是该换了。”
徐椀连忙应下,收拾着桌上的残渣。
没有片刻,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来,进了承德宫,扑腾就跪下了:“太皇太后!公主出宫了,说是这就去找卫将军,这……我们也拦不住啊!”
太皇太后更是恼,急忙让人宣侍卫队过来。
王韵趁机告退,还顺势带了徐椀出来,出了承德宫,小皇后走在前面,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朱雀和朱玲侧立在旁。
徐椀上前,轻轻一揖:“皇后喜欢什么样的花,我帮皇后调香。”
王皇后淡淡一笑,举步向前:“我喜欢什么的花不要紧,重要的是皇上喜欢什么花,你可知道他都喜欢什么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