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故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盼着他快些放下猫儿走。
果然,话音才落,卫衡一脸失望模样。
从小,多少人上赶着待他好,送他金银珠宝好些稀奇玩意儿,就是在这府院住了一天,也有许多人给他送了小点心,各种名贵药材或是小玩意,他怎会在意一只猫儿。眼看着徐椀乖巧得不像话,和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并无区别,他只觉无趣,随手把猫儿一扔,脸色沉了下来。
“谁稀罕你送了!”
转身就往出走:“算了,二哥,咱们走。”
徐椀自然是欣喜若狂,可她才要上前去抱猫儿,这小东西认得旧主,喵着走了顾青城的脚边,还在他鞋面蹭了蹭,她叫了声小白,眼睁睁看着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抱起了它。
顾青城抱了猫儿,转身也去送李昇和卫衡。
这一次卫衡早早上拉马车,连头都没回,徐椀跟在后面,等她出来时候,侍卫队拥簇着马车已经离开了。
她心中稍安,眉开眼笑,就凑了顾青城的身边来。
他眉眼间尚还有些少年的稚气,但是眉眼精致,美得偏柔,徐椀第一次仔细看着他的容颜,他瞥见她,也转过身来打量着她。
顾青城凤目微扬,不语。
徐椀呵呵笑着伸手来接:“多谢……”
话未说完,他抱着猫儿已然抬脚往院里走了:“不必。”
她拍了下手,赶紧跟上来。
就亦步亦趋地,还得快些走才能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还请公子把我的猫儿还与我,谢谢。”
冷不防前面的人突然站住,徐椀差点撞了他背上,连忙站住了。
顾青城并未回头:“就当才送了人,这猫我收回了。”
说着,再不停留,大步去了。
留下怔住的徐椀,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心上前解释一番,到底是披着个孩童的皮,拉不下脸来,思来想去先叫了洪珠回了自己屋里。
天冷了,各房都开始做新衣服了,花桂给洪珠也量了下,两个人一起做着针线活,说着话,谁也没有注意到徐椀。她心里空落落的,先还想着小舅舅的事,自古以来龙阳之好的那些人,却不知道最后都怎么样,会不会喜欢男人一段时间又念起女人的好呢,有心翻阅翻阅古籍看看这算不算是一种病,又不知道哪里会有这样的书。
翻来覆去躺了一会儿,又惦念起小白来。
想叹气,都不知怎么叹气才好。
徐椀在榻上翻出了给小白做的小衣服,拿在了手里跟花桂说出去一趟,也不叫人跟着这就出来了。
徐妧说过,顾青城就住在后院最北边的小楼里面。
那里还曾被人传了些楼里闹鬼的事,都是徐妧和她说的,自从醒过来以后,还不曾来过。
特意到灶房要了点新出的桂花糕,装在小篮子里。
她顺着墙根走,脚步不快。
最北边的后院果然有人守着,她上前说明来意,求见顾公子一面,送些糕点给他。
想必每日给他送东西的人和事都时时有,侍卫都见怪不怪,亦或是看她一个小孩子,没有为难她,总之是让她等一下,之后就有人进去通报了。
徐椀提着小篮子,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徐妧在身后突然拍了她的肩头。
这小姑娘还带着丫鬟抱琴,抱琴手里捧着小蒸笼。
徐妧撞着她的肩:“我娘让我给顾大公子送点补药,你提着个篮子在这干什么呢?”
徐椀侧身过来,与她耳语:“他把小白抱回来了,我看看能不能和他说说,让他再让我养些日子。”
徐妧不以为意笑笑:“我还以为什么事,一只猫而已,我表哥家里有好几只,改天他来了,我让他给你抱一只来,不,你喜欢给你抱两只!”
徐椀被她逗笑:“算了,你表哥的东西,我要来干什么。”
徐妧扬着眉,俏皮得很:“他的东西就是我的,敢违抗我的话,打得他娘都不认识他是谁~”
正说着话,侍卫匆匆而回,侧身让进。
徐妧和抱琴走在前面,徐椀暗自后悔,早知道这么容易进来,不如带洪珠来了。
跟着走进小楼,楼下只有洪福一边打着瞌睡,见来人了,赶紧请上二楼。
楼里的木梯都有些年头了,踩上去吱呀吱呀直响,这样的声音似乎勾起了她的一点回忆,不知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上了二楼,徐妧也是先进去了。
“大公子好,我娘让问大公子这两日喝的补药怎么样了,身子可好些了?”
徐椀提着小篮子走在后面,进了堂里一眼瞥见地上的一团白。
顾青城蹲在它的面前,正在喂猫。
他卷着一截宽袖,露出一点手腕,连着那手修长秀美,指尖也不知粘了什么东西,猫儿正津津有味地舔着,他侧身对着她们,听见徐妧的声音才是抬头。
徐妧顿时有点结巴了:“大大公子,可好些了?”
少年站了起来,一伸手,旁边的小厮连忙给他递上了手巾,他仔细擦着手,似乎才听清她说的什么:“多谢夫人挂念,好多了。”
徐妧又让抱琴送上了新药:“我娘说这个补养身子最是好了,大公子吃了吧~”
顾青城回身坐下,还擦着指尖:“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