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满城春 一枚铜钱 2814 字 1个月前

李墨荷也觉奇怪,“不但是母亲不来了,妾身回娘家时,母亲也总不在。总觉……是在躲着我。”

“她好好的躲你作甚。”柳定义对势力欺人的李家颇有偏见,只是到底是她的娘家人,总不来,也要让人说闲话。说他们柳家的不是,想想说道,“今日蛮族使臣已入京,明日我要进宫商议国事。过两日应当得空了,陪你回一次娘家。”

有他陪同李墨荷更为放心,自然答应。

可没想到别说过两日,只怕是这两个月柳定义都不得空了。只因蛮族新皇登基,来大殷议和,进贡许多金银骏马,更签了永世为附属国的契约。大殷北城多年受的困扰,可算是能高枕无忧了。圣上大喜,当即将有功者加官进爵。而柳定义身为统帅,更是功高。

他已被封为侯,爵进一阶,钦定为定国公,一时朝野恭贺,忙于应酬,便不得空陪李墨荷回娘家了。

李墨荷也无瑕想这事了,娘家可随时回去,可搬家的事却不能拖的。

柳雁见她在册子上清点物件,稍稍停笔便忍不住问道,“娘,不能不搬么?家里那么多东西,多麻烦呀。而且雁雁自小就是住在这的,舍不得,葫芦还没摘完呢。”

李墨荷头也未抬,这两日清点家中物件可着实让她头疼,“这是圣上赏赐的国公府,是一定要搬的,雁雁乖,给你换个更大更好的房间,腾个可以放下很多很多书的书房。好好去收拾好么?等住一段日子就习惯了。”

柳雁觉得如今的房间如今的书房已然很好,而且真要收拾的话,得多麻烦呀,“娘……”

李墨荷稍稍放笔,“雁雁,你哥哥姐姐都已经在整理自己的房子了,你可不能比他们差。娘实在没空,给你派多几个下人好不好?”

柳雁知道这是一定得搬了,只好领着下人回到自己房里。先去寻个大箱子把地上窗台盆栽中的大小珠子装进去,随后就去书房把高悬多年的“通”字取下放好,染后小手一挥,“好了,其余的随便你们折腾,装好抬马车上吧。”

众人苦笑,这小主子,当真懒哟。

柳雁以风速指挥好,也闲着无事,便跑去看看哥哥收拾得如何了。晃悠了一圈跑到齐褚阳那,他果真也在认真收拾,将书拿下书架还用帕子擦拭一遍,无比小心仔细。真是勤快得将她衬得更像懒人,撇撇嘴说道,“齐哥哥,你把这些活交给下人做不好么?”

齐褚阳往门外看去,见柳雁藏在门后只探了个脑袋出来,说道,“下人清扫我房间去了,人手不够,我也怕他们手重,撕坏了书。”

“人手不够你跟我说呀,我娘匀了四个下人给我,多着呢,我去叫几个过来帮你。”

“别。”齐褚阳忙叫住她,”那是你娘给你差遣的下人,怎好叫到我这边来。“柳雁转了转眼珠子,明白过来,“齐哥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见外。那我来帮你好不好?”不等他答话,已先说道,“但不许给我重活,我就擦擦书。”

齐褚阳已闹不清她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玩的,“嗯。”

柳雁这才进去,先去挪了椅子过来,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这才拿了帕子来,接过他递来的书,认认真真擦拭。

“雁妹妹,你在立冬班里还习惯么?”

“习惯呀,冷先生其实人挺好的,虽然有时候很凶。”

“还是坐在最后头么?”

“嗯,不过无妨。反正先生讲义我能听得见,不用抬头也行。”柳雁擦了正面又将书翻了过来,“就是有时候听不懂姐姐们说的话。而且总觉得做女官好难呀,我们立冬女班算上我只有十个人,每日她们都要问问家里可逼亲了,逼着离开书院。”

她总算明白去女班第一天,阿这姐姐就习以为常跟她说有个姑娘离开的事,总觉得其他姐姐也要随时走,让人听着都觉苦闷。

“那雁雁还打算做女官么?”

柳雁其实心底还是想玩一辈子的,做官什么的没想过,更没这抱负。可每每想到爹爹初去书院,跟薛洞主说她要继承父业,爹爹分明是欢喜的。所以与其说是自己想奋发做女官,倒不如说是为了让父亲高兴。

她点了点头,“嗯。”如今她已是国公之女,那更要争气了,方能不负父亲期许。

老太太尚在,未正式分房,二房一搬,其余两房也跟着过去。浩浩荡荡搬了三日,才终于入住。择了好日子,宴请来客,不敢太过招摇,只请了相好同僚。

三房亲家自然也要去道贺,李家收了请柬,秦氏一看,就扔在一旁说不去。李爹说道,“你这气女儿要气到何时。”

秦氏轻笑,“她不将我当娘,还要娘家人去撑场面做什么。”

李爹禁不住她冷嘲,说道,“撑什么场面,我们不给女儿丢脸就好了。女儿如今可是国公夫人了,去道贺的也都是达官贵人,那是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娘家能压得过风头的么?到时过去了,吃饭手别抖就好。”

秦氏冷声道,“瞧你那点出息。”

“我就是没出息,我有自知之明。”李爹愈发不顺心,“哪里像你,还整日给女儿脸色瞧,儿媳说几句话你就信了她。也不看看小莲花儿往日多乖,也怪不得然然他们总说你这当娘的偏心宝良,薄待他们的姐姐。”

上回苏蝶栽赃李墨荷,因有李宝良作证,秦氏也当了真,再不曾理女儿,也不去瞧她,她来了也躲。李爹是看不过去了,她这口气还没顺下。这会见丈夫指责自己,更觉不舒服,“女儿嫁出去就嫁出去了,哪里有儿子儿媳重要。你日后劳作不得了,是要谁养你?”

“那你想想如今这铺子这宅子是谁换来的,又是谁养着你。”

秦氏语塞,探身将请柬抓了过来,恼怒道,“我去还不成么!”

“去了得好好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秦氏耸了耸肩,分外不舒坦,见了女儿得说什么?不过女婿封了国公,定得了不少赏赐吧。让女儿给自己匀半点,也足够她塞牙缝了。如此一想,才露了欢颜,打定主意去。

柳定义确实是得了封赏,只是柳家素来有祖训,不可妄自尊大,免惹灭门之灾。恰好松州旱灾,因此圣上赏赐时,以不能独享荣华而至百姓不顾,将赏赐婉拒。圣上知晓柳家的做法,也没太强求,转而充实国库,拿去赈灾了。

因此秦氏寻了机会拉李墨荷到房里问起赏了什么宝贝时,李墨荷也如实说没有,听得秦氏瞪眼,“都封国公了,怎会连点金银财宝都没赏?”

“二爷他没接。”李墨荷心底为丈夫骄傲,“都拿去赈灾了。”

秦氏恼道,“女婿他是傻了不成,可得好多好多银子吧!”

李墨荷只好拿了些银两给母亲,免得她在外头跟别人说。秦氏这才不说,拿了钱袋回席上,又想怎么可能把赏赐全推了,莫不是……女儿藏起来不肯给她吧?这一想,手里的钱袋就分文不值了,吃得也不舒心。

又过了两日,柳定义在房中看书,李墨荷在旁练字,下人来报三太太过来,便直接让她来书房了。

李墨荷以为她是来找自己闲聊的,谁想进门后寻的却是柳定义。

“二哥。”殷氏是个耿直之人,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弟妹求您件事,您可定要答应。”

柳定义从未得过她请求,好生好奇,“弟妹请说。”

殷氏说道,“四年前三爷不是领了个大肚女人回家,说里头怀的是他的孩子么?后来三爷将她安定在外头,也生了个男童。可前不久我们才知晓,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种!”

柳定义意外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