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打算让姜璃长眠于边陲?”晏云羲悲愤不已。
姜珟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晏云羲只是把桃源村的那个墓错认成姜璃的墓了。
“等天下太平之后,我会将墓迁走。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去打扰他。”这话也不假。桃源村的墓埋的是真正的姜珟,生前为权势所困,死后他希望阿弟能获得安宁。
晏云羲怒火渐熄,捡起一粒石子,扔到了枝桠上。树影摇晃,落下片片青叶。
“该我问你了。何时同李攸联的手?”
“长安宫变之后。”晏云羲低身抱着自己的长腿,有略微的愣神。
“你的兵马都在凉州,为何要来李攸的地盘?”这一直是姜珟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荆州与凉州之间,有益州和长安所在的雍州相隔。晏云羲明明可以与李攸在各自的封地,对长安发难,让长安腹背受敌。
“接殿下回家。”晏云羲随口一答。
姜珟眸光微寒:“晋王,这话说给叁岁稚童听,也许还真有人信。”
“你这人……可真难糊弄。”晏云羲握住刀把,拔出匕首。姜珟身子一绷,却见晏云羲从流油的烤鸡上切下一片肉,递到他唇边。
他垂首,半掀蒙面,咬住香嫩的烤肉,温唇擦过晏云羲的指腹。
晏云羲再度切下一片肉,递了过来。姜珟张口,晏云羲这回是将肉丢入口中,嫌弃地用姜珟的衣摆擦了擦修长的玉指。
“益州收留了你,不肯将你交出,周襄便要打益州。李攸被困长安,为了活命只得答应周襄讨伐益州的要求。我们便设了局。李攸的荆州军与长安来的大军共同攻打益州。当荆州军势头正好的时候,同益州谈和。此时长安大军已攻至汉中,前有益州大军,而荆州军可以沿汉江而北上,直切长安大军后路。这个局中,益州的态度很重要。攻打益州,既不能逼急了益州,也要敲山震虎,所以我必须来一趟。”
听晏云羲说完,姜珟看衣摆上的油渍都顺眼了。姜珟取过晏云羲手中的匕首,切下一片滴油的烤肉。两指捏住,凑到晏云羲唇边。
晏云羲垂首,毫不客气地咬住这片肉,温润的朱唇缓慢地蹭过姜珟指尖。
“行了。最后一个问题。”晏云羲推开他。
姜珟低头,指尖还残余着一抹温热。
“那个想出草船借箭的狗头军师是你吗?”
晏云羲又好气又好笑:“军师是我,狗头军师是你。若非草船借箭,荆州水师就被你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益州赢了,你能得几分好?帮人之前,先擦亮一下眼睛。”
“还不是你逼我出走……”姜珟嘟囔道。
晏云羲一把拽落他脸上蒙布,直接上手扯下鸡腿,塞入他嘴中,眉眼弯弯,似有细光。
抱歉……这两个字,晏云羲噙在嘴边,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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