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个子咽了一口吐沫,道:“那是无名火油,以秘方用尸油熬制出来的,只要与水相接触之后,再被那吹火号吹到,便能成无名火,可熔铁成汁。”
第六章 迷牤粉
听了这话,我真是又惊诧,又恶心,当即将那瓶子朝远处丢去,看着那矮个子,道:“尸油炼出来的东西,你也敢含在嘴里喷?”
“嘴里有水分。”那矮个子呐呐道:“不含在嘴里,怎么能让它跟水相接触?”
这话说的我登时无言以对。
我刚才本来还想拿着那瓶子里的东西,也喷一口试试呢,说不定还能把衣服给烘干,现在想想都要吐了。
我把那吹火号也给撅断了,在地上一扔,道:“你们两个刚才说要找我的尸体,还要找我的伙伴们,还说有办法对付他们,那是什么办法?”
“你,你真是陈归尘?”那高个子惊愕的看着我道。
“如假包换!”我道:“否则我怎么会有神相令、皂白相笔在身?”
“那不是你刚从我们手里抢过去的吗?”高个子嚅嗫道。
“笨蛋啊你们?”我道:“这些宝贵的东西,怎么能无缘无故放在岸边?那是因为我要下水洗澡,所以才会把这些东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放在岸上,免得他们沾了水!你们在下游喝水,为什么会感觉难喝?那是因为你们喝的是我的洗澡水!你们来上游探看,所以才看到了我放在岸边的东西,就这么简单!”
“这么说的话,你真是陈归尘?”那高个子看看矮个子,惊愕道:“陈归尘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凭那欣、那岳的道行,还弄不死我!”我没好气道:“奇了怪了,我跟你们废这些话干什么呢?快回答我的问题!就凭你们这两个货色,准备怎么害我的那些朋友?”
“我们没有打算要害您的朋友啊。”那矮个子目光闪烁道:“凭我们两个的微末道行,怎么敢去放肆?我们也就是被派出来巡夜的,如果无意中发现了你们的人,就赶紧回去通风报信。”
“对,对。”那高个子也连连点头。
“派两个先生出来巡夜?”我冷笑道:“你们火堂也真是财大气粗啊,寻常的弟子都死绝了吗?”
“这个,这……”矮个子道:“寻常弟子本事太低,怕遇到了什么变故,就回不去了,所以晚上巡夜的得是先生。”
“对,对!”那高个子又连声附和道。
“看来你们两个是真打算吃些苦头了。”我冷冷道:“你们刚才在下游说的话,我可是全都听到了,现在在我跟前,开始玩花胡哨了对吧?”
我走到矮个子跟前,居高临下道:“就你不老实!我废了你的命根子!”
说着,我把脚高高抬起,朝着那矮个子的裤裆,猛然落了下去!
“不要啊!我说!”
那矮个子嘶吼了一声,然后拼命的挪动着身子,一张脸因为害怕都已经变得扭曲起来了。
我本来就是为了吓唬他的,这一脚理所当然的落了空--但是脚底踏在地上,石屑纷飞,溅了那矮个子一脸,他更是面无人色,浑身筛糠似的哆嗦起来,口中喃喃道:“我说,我说……”
“说!”我道:“你们有什么卑劣的手段,能对付我的朋友?”
“是,是放火。”那矮个子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然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放火?”我微微一愣,道:“放什么火?你们能放火烧死我的那些朋友?”
“不是。”那矮个子恐惧过后,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道:“是用我们火堂特制的一种燃料,那燃料是用尸牤晒干之后,又碾成了粉,再被堂主使了萨满巫术,只要洒在草木之上,燃烧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无色无味的烟气,谁要是嗅到了,就会头晕目眩,手软脚麻,任凭你有神仙手段,万斤的力量,也施展不出来了。”
我吃了一惊,道:“什么是尸牤?”
“是从墓地里寻出来的一种虫。”矮个子道:“死亡三十年之上的尸体,肉基本上化没了,只剩下骨头,头骨之中会长出一种类似蚂蝗的虫来,皮极其厚,能吸骨骸之髓,那就是尸牤。这尸牤是剧毒之物,一只尸牤能致二十人猝死!不过晒干之后,碾成了粉末,再酌量配制成燃料,施加我们堂主的萨满巫术,效用便有多种,或致死,或致晕,或致功力尽失……所以名字又有不同,致死的叫做‘死牤粉’,致晕的叫做‘迷牤粉’,致道行尽失的叫做‘乱牤粉’……”
我越听越惊愕,这群歹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连这种恐怖的东西,也能弄出来害人!
也真是绝了!
我忍不住道:“你们身上有几种燃料?”
“只有迷牤粉。”那矮个子道:“我们出来就是为了悄悄的寻找到你们的人,然后偷偷的把这燃料给烧了,只要他们嗅到这些味道,就任凭我们处置了。”
“拿出来!”我道:“全部拿出来,但凡敢私藏一点,我踩你们十脚!”
“是,是……”
两人都忙不迭的从怀里往外掏东西,各自都拿出来两个小塑料瓶子,各个都是棕色的,只有大拇指头那般大小。
我道:“只有这么多?”坑丸他血。
“全在这里了!”高个子道:“一点也不敢瞒着您!”
我捏起其中一个瓶子,然后拧开了盖子,凑到了那矮个子跟前,那矮个子大吃一惊,道:“相相尊,您这是要干什么?!”
“我又没有烧它,你怕什么?”说罢,我轻轻一吹,瓶子中飘出来几粒粉尘,登时钻入那矮个子的鼻孔中,那矮个子白眼一翻,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出来,就直接仰面躺倒在地上了。
我眼皮不由得霍的一跳,扭过头来,又朝着那高个子走了过去。
“不,不要杀我!”
那高个子吓得快哭出声来了。
一股尿骚味也传了过来,再看那那高个子的裆下,一片湿润,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他,他已经被你杀了!”高个子惊恐的说。
“啊?”我道:“这不是迷牤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