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从末世到1973 万里飘香 3846 字 1个月前

“珊珊, 你别生气, 我会将这件事情说清楚的, 你先坐下, 我泡杯茶给你。”

许言森说着便动手泡茶,茶缸就在房间里,水壶也被郑大奶奶灌满了热水, 方便得很,袁珊珊无奈地看着许言森,这家伙倒沉得住气,当热气腾腾的茶缸送到自己面前时, 伸手接过, 没好气地说:“这件事有必要闹到你拿自己施苦肉计的程度吗?”

有精神力在,许言森身上的伤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并不能瞒过她的感知, 否则她就不是直接将人带回坡头村了, 而是送去镇上县里的医院了, 想到当时秦同志带人冲进来, 看到村民和知青双方的情形时, 怒不可遏地鸣枪警告, 她多少猜到了一些, 可依旧很生气, 有必要以身犯险吗?

面对那群没有多少理智和法制观念的暴民,冲突之下发生什么情况都有可能,许言森怎就能保证落到他身上的不是铁锹而是棍棒?

许言森拖了凳子在袁珊珊对面坐下,露出苦笑:“让珊珊你担心了,确实是我故意受伤的,不止我,还有几个七沟村的知青,多少也是故意让自己受伤的。”

“事情超出意料了?七沟村的情况很复杂?不止杨虹一桩?”袁珊珊脸色一变,让无关的知青也自愿卷进去,那就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的了。

“是啊,七沟村的事情太出乎意料,这是我去之前根本没想到的,担心再出意外,所以来不及跟你说一声,我就想速战速决。其实杨虹这件事还是轻的,不说新来的知青不知道,就是我们一些老知青,也几乎忘了,这次杨虹事情的发生,才让知情的两位知青说出了真相。”

袁珊珊越听神色越紧,难道说七沟村早闹出过人命了?

许言森叹息一声说:“早年七沟村有位女知青不幸意外身亡,对,对外就这么说的,意外身亡,当时我们大家碰到一起还感叹过那位女知青的不幸命运,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七沟村村民和大队干部的后手。”

经许言森讲述,袁珊珊才知道,当初那女知青,家庭成分也不好,不过那时的环境比袁珊珊刚来时糟糕许多,那女知青刚到七沟村,还被批、斗过两回,七沟村的大队干部,在这方面的“积极性”可是非常高的,便是在七沟村知青里,那女知青也受到排挤,可是没想到才半年不到的时间,那女知青人就没了,是投河自尽的。

当时大家除了唏嘘之外,多半人以为她是受不了现状才自寻短路,这事过后,七沟村的大队干部每天下工后就把知青集中起来进行思想教育工作,这样的情况足足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不明真相的知青以为是大队担心这事会造成人心不稳,怕还有人会走上和那女知青一样的道路,可多少猜到一些真相的两名知青,则时时处于恐惧害怕之中,特别是一些暗示性话语对她们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她们的未来是卡在这些大队干部身上的,在拿不出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她们说出来的话能有几人相信,而且未来也会毁在那些批了人皮的畜牲手里。

在许言森没找上潘建林谈话前,因为后者天天守在知青院外面,所以知青内部私下也有了传言,甚至有杨虹不检点的话语传出来下,再加上潘建林说了些他会负责任之类的话,几乎等于将他与杨虹之间的事情宣之于众了。

许言森的出现,大队干部再次集中知青进行思想教育工作,反复强调大队对于他们知青的重要性,并拿前两年有知青得到回城名额来举例说明,那两名知青恐惧之下就找到杨虹向她求证。

就如袁珊珊和许言森所想,如潘建林和潘家一些人的思维模式,这种事情根本遮掩不了多久,前后两件事都曝露在知青院所有知青的眼里,更火上浇油的是,知青出入都有人盯上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想把他们知青困死在七沟村,更激起大家的义愤填膺。

想到七沟村那些糟心事和所谓大队干部的目无法纪的流氓作派,许言森的心情就糟糕得很,搓了把脸说:“我有想过能不能先从余支书那里下手,先将杨虹弄出来,结果这老东西,呵,也许就是看杨虹回来几日都没有动静,认定了杨虹不敢去告,只不过威胁吓唬他们,这些蛀虫,把面子看得比法纪还重要,说潘建林已说好了人家,马上就要办喜事,可杨虹也必须要吃个教训,意思是其他人都能走得了,就是杨虹不能走,没他支书松口,谁能把杨虹的关系调走,呵,那老东西!”

也正是那老东西的做法激怒了许言森,再加上之前还有一条人命案,许言森便剑走偏锋,否则就不是杨虹一人的事,整个七沟村的知青都要一起受罪,他将这事跟七沟村的知青一商量,大本就愤怒的知青,特别是男知青,都决定跟许言森一起行动,于是这便有了袁珊珊今日见到的冲突场面,想来包括余支书在内的这些大队干部,谁都没想到许言森有能耐让武装部的人配合他的行动。

能有人跑出七沟村去武装部找人,也是七沟村知青联合起来才办到的事,没有这一步棋,许言森也不敢进行后来的事,而且他动用了袁大哥留给他和珊珊的人脉,确保此事的万无一失。

后来他们跑去大队部后,也是许言森带人先占了安装了电话的办公室,与外面取得了联系。只不过后来被人发现这些知青往外面打电话,把电话线也剪断了。

袁珊珊眼里闪着冷意,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呵,那姓余的支书,只怕是七沟村最大的村霸了吧:“现在杨虹的事七沟村都传开了?姓余的搞的鬼?放纵了这结果的发生?”

许言森揉了揉眉心说:“我也觉得是这可能,明明另一边在安排潘建林的亲事,可这一头却没有禁止潘建林在知青院外面的行为,潘建林叫出来的话,让人不想想偏都不行,这……”依许言森的教养,都很骂他一句狗杂种,“老东西比那些无知莽撞的村民还要恶劣。”

“当年那女知青的事也和他有关?”袁珊珊问。

“事情隔得太久,当初也只是猜测,可能相关的是余支书的亲弟弟,七沟村有名的余癞头,那就是个烂人。”这么个人的事情他都不愿意跟珊珊提起,省得污了她的耳朵,以前跟七沟村接触不深,现在一扒,底下藏着不少污垢,这让他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要是他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情一点不会受影响,只要自己过得好便可,只可惜他所受的教育,他所拥有的抱负,让他无法坐视这些不管,这时候他无比庆幸,珊珊姐弟俩当初安排的是坡头村这边,与那边相比,郑大队长和罗支书,不要太大公无私高风亮节。

袁珊珊心里对许言森的怒气消了不少,身在他那个位置,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七沟村的大队干部得到一些惩罚,很难办到,就是现在武装部出动将相关人员控制起来,也只是针对他们对付知青的暴力野蛮行为,而不是他们曾经做过的事。

她起身翻了翻自己的药箱,消肿去瘀的药膏是最基本的,抛到了许言森怀里:“自己回去用,算了,今晚就要彬彬那里休息一晚吧,别再去折腾赵哥他们了。”

许言森心里一暖,身上的伤也不疼了,抬起头看袁珊珊:“珊珊你不生我的气了?”

白日珊珊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以比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下那些村民的棍棒武器时,他根本无法放慢自己的心跳,抵挡不了心里喷涌而出的情意,这三年,不是没生出过退却的念头,可是对珊珊的感情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沉淀得越来越浓厚。

袁珊珊丢了他一个白眼:“我是你什么人?你拿自己身体冒险,自己都不珍惜,跟我有什么关系?”

“珊珊……”许言森脸一垮,要不要撇得这么清楚,“珊珊我错了,我高估了自己,我应该在准备这个计划的时候就一同给你报信,珊珊,要不……你打我几拳?”

这一刻,他忽然羡慕起姚海波的死皮赖脸,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求得珊珊的原谅,甚至,他脑子里跳出一个念头,来自一些成了家的男人平时开的玩笑,如果这时候他跪一跪搓衣板,是不是能让珊珊笑一下饶过他这一节?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袁珊珊看到许言森脸上忽红忽黑的变化,这是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馊主意?

“搓衣板……”话一开口顿叫糟糕,这下一张脸彻底变得通红,恨不得堵上自己的嘴巴,怎么心里想的就会脱口而出呢?连目光都不敢接触珊珊的了。

袁珊珊同样黑线不已,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是跟姚海波混得太久被传染了?

搓衣板代表的什么意思,当她无知少女猜不出来?袁珊珊顿时恼怒了,一把扯住许言森将他丢到了门外:“你自己待外面冷静一下吧。”

门,砰地关上了,被丢在外面的许言森哭笑不得,又恨不得将自己给埋了。姚海波常开玩笑,说以后被珊珊家暴了怎么办,现在看来家暴还是好的,像这样反抗不了地任由珊珊丢出来,似乎……更丢脸。

似乎为了应证他这刚冒出来的念头,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脑袋,不,后面还有一个比较矜持一点的。

前面那脑袋小声开口说:“许大哥,你惹姐姐生气了?”

许言森拍拍身上的衣服,好在没让他摔个四脚朝天,人还好好地立在地上,走过去把脑袋推回去,门索性大开:“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都看书去,一点不认真!”

袁卫彬认定了许大哥惹了他姐,他和军军一直留意着隔壁的动静,所以他姐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不是惹了他姐生气,姐姐要说让许大哥待外面冷静的话?

袁卫彬朝许言森扮了个鬼脸:“我跟军军早挣工分是大人了,许大哥你别对我们摆大人威风。”

郑学军对许言森同情地笑笑,转身回去看书去了,许言森直拍脑门,这一个个的,都反了。

看到一起带出来的药膏,许言森又笑了。

半夜,所有人都在沉睡中,袁珊珊这回连大黄都没惊动,悄悄翻出了院墙进了山里。

山风拂面,让她的大脑特别清醒,轻松地跳跃在山林间,目的地是秦石镇,七沟村涉事的村民干部,全被带到了镇上,不管这事查下来的最后结果是什么,当时在院子里的这批干部是甭想继续待在原位了,知青们统一的口径就够让他们喝一壶的了。

不过听了许言森的讲述后,这对袁珊珊来说远远不够,肮脏不应该遮掩起来,而应该撕开表皮,将一切曝露出来,让相关人员接受应得的惩罚。

这些人,和平年代尚且如此,倘若将他们放到末世里,袁珊珊完全可以想像出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生存,会做出何等丧心病狂的行为来,她和姐妹们曾经亲手灭了一个村庄里的幸存者,任他们苦苦哀求还是怒声谩骂,没放过一人,因为那些人已经不能称为人,而是一群畜牲,村庄的后山里,掩埋了多少白骨,那是鲜血淋淋的罪证。

一想到那个魔鬼村庄,袁珊珊心里对七沟村那些人的恶意就直线飙升,就算如今和平年代她不能亲手取了他们的性命,可就这么让他们轻松地逃过应该得到的惩罚,她也做不到,这不仅仅是杨虹一人的事,或者说到了这一步,已经和杨虹完全无关了,她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