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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想碰瓷我 见荷 2693 字 1个月前

涟歌听得一头雾水,但她求签只为求心安,听他说她是福寿双全,便不想探究旁的事了,因笑道,“多谢大师。”

自惠明大师处出来,那带路的小沙弥已经不在,涟歌经此番过后,心境开阔不少,脚步轻快地往回走。

一路穿花拂叶,绕山路往下走,却忽有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当先一人轻缓优雅,温和而自在,有一种底气十足的从容与自信,涟歌听到了,下意识要避开,便挪动身子藏在一丛巨大的白茶树下。

转眼间,一个俊美到了极点的贵介男子,出现在了涟歌视线里,是盛气凌人君临天下额气势,薄唇微勾,双眸凌厉,神态淡然。

是傅彦行带着流安和几个云卫也来了栖霞寺。他从霍青处得了萧府众人来栖霞山的信儿,便鬼使神差的想隐瞒身份来此一游,自然经那小沙弥的提点,也求了签。

涟歌哪里知道会在这里碰到此生最怕遇见之人,心念一动,后退一步踩到了地上的枯枝,发出了细微声响。

“谁?”傅彦行未有动作,随行的霍青持剑高呵出声,他未感觉到杀气,但能分辨出是有人藏在暗处。

涟歌颤抖着从白茶树后站出来,霍青瞧见是她,有一瞬间的呆愣,下意识地去看自家陛下的脸。

他不确定陛下此番愿不愿直接和萧姑娘碰上,担心自己又鲁莽地把事情搞砸。

傅彦行瞧着眼前的小少女,对她这样战战兢兢的模样很是不喜,敛了神色,沉声道,“霍青,佛门重地,不可喧哗。”

“萧姑娘这下终于认出我来了?”傅彦行不知怎地,对她端午节那日没能认出自己十分介怀。虽他也明白,那日确实是自己鲁莽,且他们又半年未见,在那样的情状下她认不出他也属正常。

可他每每一想起她那日又惊又惧地哭着叫他走的样子就十分生气。

涟歌瑟瑟发抖,腿脚一软便想跪下,下一瞬腰肢又给人搂住了,她又羞又怕,却听那人清冽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站着回话。”

只一瞬便被放开,涟歌来不及想别的,磕磕巴巴道,“陛……陛……陛下……臣女,臣女不是故意的。”

“嗯?”傅彦行挑了挑威仪的浓眉,眼中流光转瞬,薄唇微勾,淡然的笑意有些发沉了,问道,“不是故意的什么?”

到底是掌天下权的人,哪怕他此刻语气平淡,涟歌也还是怕他,道,“是臣女有眼无珠,冲撞了陛下。”

傅彦行听罢却笑了,涟歌如同惊弓之鸟,只觉得他低醇的笑声里散发着刺骨的寒冷,却听他道,“你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不与你计较。”

“真的?”涟歌惊喜抬头,一下撞进他深邃的眼瞳里,忙知礼的垂下脑袋,道,“多谢陛下。”

傅彦行道,“你我是旧相识了,不必拘谨,既然碰上了,朕正好有事问你。”

涟歌没得选,跟在他身后三尺远的地方走着,听他道,“朕去岁说的胸闷心悸之症,太医们皆束手无策,你看过许多杂书,可有治疗之法?”

他今日披着一件金丝鎏边的玄色外袍,腰间垂着美玉,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与腰间悬着的宝剑上的玉质剑坠撞到一处,发出一声声悦耳到极点的鸣响,涟歌将视线落在他的衣摆上,听了他的话一时无法回答。

她又不是真正的大夫,怎陛下还用这样难的事为难她?可这人是天子,之前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她还能冷淡处之,现下知道了他的身份,哪敢说不?

“臣女……回去再看看书上可有解决办法。”她迟疑道,不敢将话说太满。

说话间,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傅彦行身形一动,揽过涟歌的肩将她抱着换了个位置,下一瞬箭簇带着千钧之力钉在旁边的大石上。

数十个黑衣人有备而来,随着箭雨将他们团团围住。

傅彦行绷着一张脸,将她交给旁边的流安,从腰间抽出宝剑,亲自和云卫们一起力敌。

涟歌瞪大了眼睛,吓得一声也不敢出,怕自己成了敌人攻击目标,反拖后腿。

第38章 春梦

黑衣人虽是准备充分,但云卫们个个武功卓绝, 就连傅彦行也非等闲之辈, 须臾间便乾坤势转, 将黑衣人尽数斩杀。

流安也是有功夫傍身的, 将涟歌护在身后, 倒没让贼人伤到她。

涟歌一直强作镇定,在黑衣人被消灭后一下失了力,跌到在地,止不住的干呕。她自幼被娇宠着长大, 除了上次在濮阳被抢了碧玉双珠钗之外,不曾碰到过恶人, 更遑论见到这么多人死于眼前。

傅彦行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挤出两道沟壑,心底里有点微妙的自责,让这么个娇柔的姑娘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他身为帝王和男性的骄傲受到了挑战。

“彻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如雪崩之势倾颓在在场云卫的心间。

经过方才的恶战, 他用金冠绑束的墨黑长发微散, 冰冷的俊脸上略显苍白, 阴翳翻滚的眸底怒意渐生,长腿迈开朝涟歌走过去,大手微抬,将人搂入怀中,轻拍她的背, 道,“莫怕。”

涟歌精致的琼鼻碰到他宽厚坚硬的胸膛,好闻的龙涎香自他领口散出,略过血腥味抢占了她的嗅觉,让她觉得安心。

可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她又一个激灵,从他怀中挣扎出来,道,“是臣女贻笑大方了。”

傅彦行任她离开,衮了金边的衣袖自然垂下,遮住他紧握的双手,他静静看着涟歌,沉声道,“你的反应很好。”

他说的是实话,她方才的反应称得上十分冷静,让他有些刮目相看。毕竟才十三岁的小姑娘,面对这样混乱可怖的场面,她能做到不惊叫不被吓晕,已十分难得。

未曾想还能得他称赞,涟歌忍不住抬眼去看他,却瞧见了他手臂处衣袖被割破,浸出点点血渍,她惊道,“陛下,你受伤了!”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傅彦行也发现了那点小伤口,应是搏斗中被剑气割伤了,他都没感觉到疼。

这样的伤口他平素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可目下见小姑娘脸上的焦急和心疼的神色,他煞有介事道,“你为朕包扎一下。”

这里不是包扎伤口的好去处,可涟歌又不愿将他们带去休息的禅房,好在傅彦行似乎也不在意环境,去旁边的大石上坐下,任流安撩开他的衣袖,将伤处露出来。

是一条被利刃割开的细长的伤口,有些深,皮肉向两边翻起。医药箱没带在身边,涟歌白着一张脸,拿出自己干净的手帕将伤处裹住,轻声细语道,“陛下,会有些疼,你忍住。”

其实根本不疼,傅彦行唔了一声,用冷冽如寒风的眼神瞥了涟歌身后的霍青一眼,他刚从身上掏出上好的金疮药,给自家陛下一个眼神吓得赶紧闭嘴。

得,陛下苦肉计都用上了,他还瞎操什么心?

云卫们很快将尸体处理好,除了地上的血迹和被刀剑破坏的草木,已看不出方才的祸事。只傅彦行一个眼神,便有云卫会处理好栖霞山内可能经过这处的人。

涟歌打起精神,道,“陛下,臣女想先回去了,臣女的家人说不定要来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