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钱都在爹爹左耳后的青丝里,今天一早我还见他拿出来数了数,又放回去了呢。”
男童仿若看出了我的心思,小手指着他爹,扬着小脸望着我。
“哦?”
我听了男童的话,不禁心生疑惑,你爹一个光头,寸发没有,哪来什么青丝啊?可我们大家都知道,小孩子都比较童言无忌,哪里又会说什么谎,十有八九就是了。
紫荆也有点懵,只当是小孩子胡说八道,随口一说,要不就是他还有另一个爹。
恰时,赤脚光头大汉在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后,和在看到我跟紫荆相异的反应后,刚才还通红的脸,刷地一下就绿了。
若不是那个空茶碗衔在嘴中,吱吱呜呜说不出话来,此时他早就忍无可忍,对我他们破口大骂了。他们夫妻努力了这么久,这都生了个什么熊孩子啊,陌生人问他们家钱藏在哪,他就跟人照直说,也不怕引贼入室,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说呢。
我和紫荆也发现了赤脚光头大汉的异常反应,难道还真被那个孩子说中了?
两人心里想着,不约而同来到赤脚光头大汉身后,目光瞅向他左耳后看个仔细。
果不其然,就在对方左耳唇后上方发现了一根头发,不过那根头发是长在一颗黑痣上面的。
我跟紫荆相视一眼,不禁为难了。
这青丝是找到了,可钱又怎么取出来呢?总不能让他们平白无故杀了赤脚光头大汉吧,那太作孽了,他们坚决下不去手。
“大姐姐,我有办法可以拿出那些钱,但我又怕我爹爹恢复解禁后打我,所以霖儿特恳请大姐姐能够在我们家住几天,一来可以护卫霖儿跟娘亲的周全,二来可以帮忙改造一下我这个暴力狂爹爹。”
可能是男童怕我他们不同意,所以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说他们住在他家里的所有食宿费用他家全包,只要我他们不嫌弃他家寒舍简陋。
我见男童为了维护自己的娘亲,非常通情懂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两天由于光顾赶路寻记号,从没好好歇息过,身体偶感疲惫劳累,不如就在这里住上几天,养养精神,在赶路不迟。
紫荆见我点头同意,自然没任何意见。趁这几天时间,他非得给那个粗鲁暴躁男好好上上课不行,没办法,谁让他对怎么惩治不听话的男人,比较有经验呢,想当初,他可没少为上任主子做挡箭牌。还有,他正愁身上这身肥膘不脂肪燃烧呢,如此一来,他也算是锻炼减肥了。
“大姐姐,您说话可要算数,不许欺骗小朋友哦。不如我们拉钩吧,以前那老家伙就经常食言,答应过人家的事,从来没做到过。”
男童情绪不满嘟嘴说着,就好像他老爹以前经常诓骗他一样。
我听完,脸上顿时笑靥生花。
想不到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竟如此机警,面对赤脚光头大汉每每作出承诺后,而又言而无信的表现,深觉怕了,看来以前没少吃亏上当。
“好,我们拉钩!”
我半弯下腰,一脸和蔼之色,嘴上爽快说着,向男童伸出了右手小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男童小手指拉动着我的小手指,语气稚嫩拉着长音说着,最后大拇指在我大他两倍的大拇指上一扣,算是象征着这个诺言的正式开始。
“大姐姐,我能不能借您头上的珠花一用?”
珠花?你要珠花何用?
我眉毛一挑,顿时心中不解。但还是听话般将插在头上的珠花摘了下来,递到小朋友面前。
想当初,这个珠花那还是罗拉送她的呢,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好久都没见罗拉了,心里有点想念她。不知道她跟简天离和好如初了没有?他们的婚期眼看就到了,可她却不能去参加。
一股淡淡的思亲思友情绪,在我眉宇缭绕蔓延开来。站在她身边的紫荆,一言不发,感同身受。
“大姐姐,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可有点忧伤哦。”
男童嘴上关问说着,却用珠花扎破了自己的左手心,血当时就冒了出来,然后将用完的珠花递给我。
“孩子你这是做什么?都流血了!”
我见男童此举,面带惊讶,甚是心疼地拉过他的小手,掏出帕子,就想给他手心作包扎,奈何被男童手抽回了。
“这是我们金蛹一族的古老秘法,凡是嫡系血脉,才可用此法开启父辈身上的小金库。嘿嘿,说出来不怕大姐姐笑话,霖儿曾经就趁爹爹酒醉沉睡时,用此法盗走过他金库里一小部分钱财,但那也是被他逼的,是他不给霖儿钱交学费的。还有......”
男童难得碰上像我这么心肠善良的人,仿佛遇到了理想中的诉苦对象,开始对我述说起以往他老子的种种罪行,只是罪行还没述说完,便被我一口打断。
“行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有话以后再跟大姐姐说好吧?”
不是我嫌小孩子,实在是怕他这么小的孩子,血流多了对身体不好。
刚才这个男童不是也说了嘛,他是金蛹一族后代,体质没一般人类孩童脆弱,虽说有一定道行,但是在同一修炼界来说,流了那么多的血,肯定不如正常的金蛹一族其他孩子身体康健茁壮。
“嗯,大姐姐,那我去了。”
男童说完,转身走向赤脚光头大汉。可到了对方跟前,却又遇到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他老爹身材较高,他个子矮小,向上抬起胳膊都够不到他的肩膀,更不用说是耳朵后面了。
再看赤脚光头大汉,嘴里衔着空茶碗,俩嘴角哈喇子流了老长,正一脸穷凶极恶地瞪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男童,看样子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恐吓。
话说这二人是一对父子才对,可我怎么觉得,他们分明就是一对作对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