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元宝觉得郁闷之极,这么个小小的翠屏镇的铺子管事胃口还真是不小。是笃定了地方小,他不会来查账吗?还是他认为把往年来查账的管事收买了就高枕无忧了?还是当他是个蠢得,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来?
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钱元宝明白,小打小闹的钱元宝全都无视了,毕竟,适当的好处才会让底下人为你卖命啊。
可听着属下的汇报,这边儿的掌柜不光在翠屏镇宅子无数,连京城那边儿都置办上宅子了。京城那边儿可谓是寸土寸金,哪里是一个分铺的掌柜的能买的起的?不光如此,这掌柜的五十来岁,家里除了老妻之外,小妾还有八个。相比之下,他这个东家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过的也太磕碜了吧。
能支撑这掌柜的过如此逍遥自在的生活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好处。怕是杂货铺经营获利的大半都喂了他吧!
山高皇帝远,他这个土皇帝做的可真滋润。
“钱掌柜的,这三年来翠屏镇这边儿的利润可是一年比一年少啊。”钱元宝合上账册,慢条斯理的道。
钱掌柜脸上挤出苦笑,“东家,这生意越发的难做了,就咱这小小的翠屏镇这两年杂货铺又开了好几家了。虽说规模没有咱们的大,可人东西卖的便宜,还是分走了不少买家,铺子要不是我勉力支撑,利润怕是连这些都没有了。”
钱掌柜的早年不过是个小伙计,因为机灵入了钱家人的眼,改姓了钱。这样的机遇对个小伙计来说算的上通天了,好好干,一辈子都有保障,老了之后钱家也会出一份供奉的。结果,人心不足蛇吞象,开始还好,经手的财富过多之后,守不住本心,自觉风光无限,却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钱元宝呵呵笑出声,“钱掌柜的意思是,要不是你一直费心费力,我这杂货铺连眼下的光景都没有?”
钱掌柜的一脸为难,“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钱家给的,为钱家尽心尽力是应该的,东家放心,我日后一定会更用心,让利润提上去。”
钱掌柜一点儿都不害怕这个年轻的东家能看出什么来,账目他做的精心,每一笔账都平了,绝对看不出猫腻来。另外,铺子里的这些小管事都是一直跟着他的,哪个手里也不算干净,钱掌柜自信从他们身上也挖不出来什么。这样一来,东家也拿他没有法子。
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呢。
就这么点儿本事,不够看的。
“钱家家大业大的,这铺子既然不赚钱,那就关了吧。”钱元宝随口说道,“至于众位,便按着钱家的规矩,一人拿二十两的遣散费,另谋高就吧。”
钱元宝话一出口,这一溜儿的管事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钱元宝。
“东家说笑了,这铺子哪里能说关就关啊。”钱掌柜心里突然有些慌张,这东家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正常来说,他不应该好好的夸赞他们一番,让他们用心经营铺子,给钱家创造利润吗?
“小爷跟你说笑?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有资格让小爷跟你说笑吗?”钱元宝斜睨了钱掌柜的一眼,冷冷的说道。
钱掌柜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铺子要是关了,他去哪儿捞钱?去旁的杂货铺做个掌柜的,一年拿个三十两二十两的银子,够干什么的?他那貌美如花的小妾买支簪子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