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办法别人用了,可行,她用了,应该也可以的对吧?毕竟有成功的经验呢。大不了,再被pia一回嘛!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决定——破罐子破摔!
说到做到,她当场就宣布:“平日你们独个儿练的时候,只管瞄准自己的靶子。我举弓搭箭,你们便要看我,我的箭往哪里射,你们也往哪里射,不管我射的是什么!”
小姑娘们并无异议,来就是听她使唤的。这半个月来发现,也不用做什么铺床叠被的工作,就是训练武力值,估计是帮忙打架的——这种现象虽少,也不是没有。喜欢兵事的小娘子们,只要养得起,都会弄至少一、二十侍婢,一个个披坚执锐。这样的姑娘,史不绝书。
小娘子的要求,也不算离谱,不就是听话么?不就是“主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么?ok!比读书识字容易多了。
当时便齐齐托起了弓来。
颜神佑:……亲,你们要不要这么配合啊亲?
忽然就对通过这样的训练给小姑娘们洗脑,又生出一丝愧疚感来了。要说冒顿只靠射箭的巴甫洛夫反应就干掉亲爹,当上老大,颜神佑就算傻了也不会相信。这只不过是一个有代表性的事件罢了,通过一件件类似的事情,进行反复的洗脑,直到脑子里形成了“凡事都听他的”的盲目观念,只认这一个人的命令,就是大功告成了。
颜神佑正是要通过对小姑娘们的训练试验,来检测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半天下来,效果不错。陪在一旁的阿竹看了,都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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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姜氏问颜神佑:“今天你做了甚么?”的时候,颜神佑有点忐忑地将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姜氏自颜神佑过了七岁生日,就颇注意不再通过事事询问阿竹等人来掌握颜神佑的情况了。这样做得时间久了,阿竹等人算是谁的侍女呢?颜神佑也会跟她们生疏。
姜氏诧异地道:“你怎么想出这等法子来的?”
颜神佑可不能说她穿越前历史老师教的,含糊地道:“就是,跟她们一块儿射箭的时候,想到的。”
姜氏倒吸一口凉气:“亏得我将你生作女儿,若生成个男儿,你要掀开了天去了。”
颜神佑问道:“不好?”
颜肃之一直装壁花,老婆训闺女,他十分自觉地消音。此时十分扼腕地道:“十分地好!哎呀!该早些与你人手,叫你训来!如今他们要忙秋收了,练不得,我要再依此法练兵,又要过两个月了。”
颜神佑放心地笑开了,原本拔高了的身子也松了下来:“那就好!”
姜氏嗔道:“你就惯着她,还有你,给我坐正了!还是要恩威兼施方好。”
颜肃之狗腿地道:“那是,那是。”
颜神佑道:“我也跟她们聊天儿来的,她们以前玩什么,现在吃得怎么样,有不合意的,我都看来。叫多给二女些吃的……”
颜肃之与姜氏对望一笑,笑道:“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儿,这下你可放心了罢?她有着数儿呢。”
姜氏啐道:“呸,她还有数儿,就闹着要往那村子里去?还要与客女住在一起?”
颜肃之低头听训,转一转脖子,对着颜神佑扮了一个苦瓜脸:你爹对你够意思吧?
颜神佑捂着嘴巴笑了。姜氏看他们父女这样,也忍不住笑了:“快洗手用饭,还要给阿家问安呢。”
一家人十分愉快地吃了晚饭。往楚氏那里去的路上,姜氏忽然道:“阿婆也上了年纪了,三房的三个孩子放到她的跟前,这个……似乎不大妥当。也不知,阿家是怎么想的。”她如今怀孕,不免心软几分。
颜肃之如今对颜平之的怨气也散了大半,倒是公平地说:“是有些受亏,纵衣食无忧,只怕也要心情抑郁。”
颜神佑道:“阿婆才不会落下这么大的口舌把柄呢。”一下子养废三个?不大可能。她总觉得,楚氏或许是另有盘算,比如让颜老娘这个讨厌三房的人唱黑脸,让三姐妹,尤其是颜静姝认清事实,再出手解救。
颜肃之夫妇听了,想了想,也是。颜肃之便对姜氏道:“阿娘做事,你该放心的,她总是……咳。”
姜氏一笑:“也是。”
往楚氏那里去时,楚氏又问了姜氏往京城姜家的贺礼可准备好了,且说蒋氏生日也将要到了。姜氏笑道:“已备下了,连阿娘的寿礼一并的。”楚氏道:“那很好。”又问颜肃之要做什么。
八月里农忙了,再练兵就要误了农时。颜肃之道:“儿欲往村里转转,看看他们如何收获。再者,听说冬天还要挖沟渠,我须去看看,要修挖的有多少工程,要多少人工,耽误不耽误事儿。”他想得明白,到时候一分家,他能分到的并不很多,尤其是他不袭爵,少了很大一部分收入。他想当个好爹,保证一家子的生活品质,这些事情就得懂。
再者,他孝满了要出仕,对他来说如今是中央不如地方。颜孝之是要回中枢的,他倒不如谋个地方官,想干出政绩来,也要懂一些农田水利之类的。
颜神佑不觉有什么不对,楚氏亦觉可行。只有姜氏有些担心,她心里当然是觉得,如果分家,颜肃之眼下这些,也算不错了。只是还没有分呢,这父女俩就跟把那个小村子看成自己的了一样,到时候分不到,又或者有别的变故,岂不尴尬?再者,楚氏还在,她总觉得颜肃之父女这样,有一点不妥。
岂料楚氏却觉得这样挺好,颜肃之甭管怎么样吧,肯回归主流社会,她就松了一大口气。颜家如今在她的领导之下,是正在起步阶段,又没有同族帮扶,自家人可不能拖后腿了。
颜肃之做事肯用心,楚氏是支持的。甚而至于,她还许诺:“你若将那一处治得好了,它便是你的了,连人带地,都是你的。”
颜肃之吓得伏拜于地:“阿娘何出此言?”这种分家的节奏,是万不可如此的。
楚氏道:“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她也想看看,这个次子能做到什么样,若是再有惊喜,她就要调整一下布局了。
正说话间,却又有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急趋而来,楚氏微一抬眼:“怎么?”
来人有些喘,小声道:“太夫人被……三小娘子气着了,有些接不上气儿来。”
“什么?!”
颜神佑也傻了,心说以太夫人的经验,怎么可能被个小女孩给气着呢?这不应该呀。
来人有些怯意地道:“三小娘子因不得出门秋游,却又挑唆太夫人,道是……太夫人是夫人长辈,夫人总该听太夫人,否则便是不孝……太夫人便生气了,说三小娘子坏心。三小娘子却说太夫人胆小怕事,又没用,只知道拿她们出气。”
最后一句话,一听就知道是死了的赵氏的口气,多半是跟颜平之哭闹的时候说的。
这下谈话也谈不成了,走到门口的四房与大房也被惊到了,一起去看颜老娘。
说来颜老娘还真跟颜静姝说的一样,她就是胆不怕事,很会欺软怕硬。楚氏看着软糯的时候,她往死里欺负。现在楚氏头上的boss字样红名了,她乖得不得了。正在那儿一喘一喘地骂:“孽种,我颜家的事也要你来说?我这许多孙儿,用得着你一个毛丫头来插嘴?跟你爹娘一样坏!”
阿米豆腐,这老太太自打搬过来,就一天照八顿给这姐妹仨念叨三房如何不好,要不是楚氏说,她早把这仨扔马桶里淹死了之类。
颜静姝之前被娇养得程度十分之深,对此非常不感冒,每每反唇相讥。颜老娘如今体力不行了,又要指挥着侍女将曾孙女儿捉来暴打。反被侍女劝住:“太夫人,使不得?便要动家法,也不能您亲自动手啊,再者,小娘子还小,可不能打坏了。”
颜老娘只好祭出传统的小黑屋,关她一天,只给吃一顿饭,居然也没将她饿得老实了。弄得她妹妹颜静媛哭天抹泪的,这孩子命苦,不如姐姐受重视,跟她妹颜静娴一样都是布景板,等赵氏被关禁闭的时候,还要被骂一骂来解恨。她妹还小,听不懂,她半懂不懂的,就养成了一副软糯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