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发扣呢。
陈萝说扔了。
他作势要掐她脸,女孩掏出来,当着白旭山的面将披散的发绑成马尾。精致文静的脸,说不出的青春动人。
白旭山看一会儿,rua她头。
rua着rua着拉到怀里亲一下。
两人进车,车走了。
许一暗抱着一箱子东西从坡上下来,里面叮叮当当,一把儿童提琴,一些益智玩具,都是许牧野的。
今年开始,弟弟不在这上课了。
他慢慢走过陈萝走过的路,踩过陈萝踏过的树叶。
他觉得这些喇叭花很美,于是驻足观看,就连上面攀爬的蚂蚁也觉得可爱。
他觉得她很美。
于是目光从花挪到远处,虽然没看到她,可是脑海中却很自然地浮现她。
喇叭花铺满的夏天。
空气中的燥意毫无收敛。
他收藏起有关她的画面,默默从鲜艳热烈的世界淡到灰白沉寂的空间。她要走,是迟早的事。
许一暗不是不懂。
只是不懂。
自己为什么舍不下。
又或许他懂。
只是假装自己不懂。
暑假转瞬即逝。
白旭山答应陈萝不走,却还是免不了频繁搭飞的到处跑。
补习班结课了。
老师通知她,开学后可以继续到这边上晚课。陈萝没拒绝,但也称不上乐意。一个人闲着无聊,到本地的私人电影馆,花十块钱看院线没有的,奇奇怪怪的电影。
那部电影叫什么来着。
陈萝没记住。
女主角在初中毕业的暑假,被高年级的学长按在车里强奸。因为精神受刺激,无法说话,进而无法说出真相。
很压抑的故事。
虽然结局是好的。
电影里有一棵树,女主角被强迫那夜,车窗外就是这棵树,她看着树干默默积攒恐惧、屈辱和仇恨。
大树也跟着她狰狞起来。
后来她从树干,看到了树冠,看到了茂盛的绿叶。
她就能说话了,打开了心结。
陈萝看电影的时候,也跟着镜头,从树干仰望到树冠。
仰到脖子发酸。
那些绿色的,沙沙作响的叶子很美,因为学业压力而干涩的眼睛,竟然也慢慢湿润起来……
原来一点泪液也没有的话……眼睛会干涸啊。
看着茂盛的大树,任由泪水四处蜿蜒,她感觉自己积攒了许多许多力气,已经能够从泥潭中爬起。
或许还能翻筋斗。
她以为。
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陈萝看一会儿,接起。对面的男生正在变声器,哑得厉害。
对方咳嗽两声,“陈萝,我是伏涛。”
陈萝记性很好,很快在脑海中找到与之相对应的形象。本能想挂断,可是一股奇怪的不知如何言说的力量攫住了她。
不知是命运的黑手。
还是某人凌冽的生魂。
“有事么?”
“王菡半个月没看到许一暗,病得很厉害,现在在医院里,闹着要自杀。”
“……”
“你知道他在哪吗?”
“不知道。”
“你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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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陈萝看着慢慢放出的演职员表,漫不经心道,“我们没关系。”
伏涛还想说什么。
陈萝笑起来,“你们的破事跟我没关系,爱怎么演怎么演,有一个算一个,给我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