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班的一个男生一面痛骂,一面迈开步子往前去。后面的家伙不乐意,捏住他肩膀,又有人抢在前面要过去帮忙,几
个二货互相牵制,搞得左右为男。
坐在最后的许一暗站起来,按住他们肩膀,沉声道,“你们不要激动,我们班的女生我们会照顾。”
“……”
“……”
“……”
许一暗过去,(2)班没意见,(7)班不敢有意见。
男生长腿迈开,很快走到,从她怀里拿过瓶子,低声道,“不是不来么?”
“我不知道你也在。”
“……”
陈萝拉好衣服,腋下白皙的肉微微挤着,脖子上青蓝的血管隐隐可见。纤长的上睫错着下睫,哪有人睫毛这样长的?跟洋
娃娃一样。
他叹口气,跟在后面慢慢走,“就是打着玩,你要是嫌晒,可以先回去。”
“嗯。”
付思思小跑过来拿水。
有些不好意思,嘀咕两句,把许一暗瞪走后又伸手捏住陈萝脸,“他很麻烦的,你可不要被这家伙善良的外表欺骗了。”
“他跟王菡的事,我知道的。”
“不只是王菡,反正我跟你说这家伙麻烦得很,那谁,高三的陈溯不是在追你,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帅哥还傻白甜,他不
行吗?”
陈萝笑一下,垂着眼睛不说话。
付思思耸耸肩,没再说。球赛很快开始,也许是因为青春无处安放,也许是因为两班女生毫无形象的呐喊勾起他们好战的
魂。
才开场几分钟就有大哥摔得见血。
许一暗在场上一向很稳,比起进攻,更喜欢一面防守一面打出优势,今天却有些不一样。接连撞了两个人,传到球了还玩
花式扣篮。
投三分的次数也比之前多。
比赛非常激烈。
很快,就有人杵着膝盖在场上喘气。周末在公园散步的行人也凑过来,不时叫好,铁丝网外围零零散散几乎都站满了。
中场休息,(2)班已经领先十几分。
付思思拉起横幅吼得开心,看大家下来,又语重心长道,“我们和平比赛,不能再撞人了,要是搞到老师那里,不得被说
死。”
几人光顾着喝水,哪有空搭理她。
许一暗浑身都是汗,坐在长椅,面前的塑胶地上全是汗水滴下晕出的水渍。陈萝拿着毛巾过去,掖住一角,想替他擦擦。
男生躲开,喘气道,“你……还没走么?”
她嗯了一声。
看不得他这样拼,手指攒紧,声音就有些变调,颤颤巍巍的,仿佛做错事的孩子。男生闻声一怔,目光盯着她脚上的链
子,一字一顿道,“陈萝,你要离开我么?”
女孩摇摇头又点头。
耳朵很红。
许一暗绷着脸,许久,接过毛巾斟酌道,“你要走就走,不用这样试探我……陈溯还行,白旭山不行,你不要再走错
路。”
她捂住额头。
那种的脑浆流出的感觉又来了。
越是难过,脑子越发清醒,陈萝顿一顿,舔下嘴皮,“你原来是条错的路吗?”
他不说话。
只用沉默来回答她。
陈萝蹲到地上,看着他充血泛红的手臂,却不敢牵住。听着自己的心跳,女孩却不敢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心跳,“你总是这
样,什么也不说。就算我是你放的风筝,许一暗,来来回回拉扯,你有没有想过那条线会断。”
“你会找不到我的。”
她站起来,脱下外套靠在一旁。
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清丽的气质异常出众。比起小时候,女孩真的是越长大越漂亮,尝过情欲的身体也越来越诱人。只
是那种不变的通透和淡泊,几乎不曾变化,几乎凝结成羽。
因为小小年纪就经历许多,清浅的眉眼便总是蕴着难以排解的忧郁。
那种忧郁并不沉闷。
但是如若剥开层层加固的面具,也许会得到一个脆弱的灵魂。
休息时间到。
许一暗上场开球,打到一半发现陈萝不见了,不顾队友警告连撞几人,罚下场后也不等比赛结束,穿上外套就往外跑。
他心思深沉。
怎么会看不出她的阴谋诡计,他喜欢陈萝,就是喜欢那种赤裸和直白,什么都不拐弯。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会让他疼,那
必定是她。如果说他真的怕过……也是怕她不再爱他。
怕这种纯粹的热爱和忠诚变质。
要知道。
人生充满各种复杂和艰险,让你活得很难很痛。
但只有爱,涌动着热血的爱,会让你甘愿忍受各种复杂和艰险,甘愿在人世当蛆当狗。
他宁愿她走。
也不想她变得面目全非。
玲珑心肠的女子到处是,他的陈萝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