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连君清腿上抱怨道:“朕心好累,君清给朕弹首曲子解解乏吧。”
“平才,去拿琴来。”连君清修长的手穿过皇上柔软的青丝道,“皇上,如此躺在臣妾腿上如何弹琴?”
长于云炽翻了身,岔开话题道,“刚刚朕和太傅讨论,想让他给朕想想选妃对策,太傅居然笑朕作茧自缚,太可气了。”
连君清默默听着,太傅学识渊博,会见皇上定然不只是为选妃之事,但听她还有心思跟皇上玩笑,应是无甚困扰。
古琴被宫人小心翼翼置于连君清面前,长于云炽干脆利落地点名道:“朕要听秦淮曲。”
连君清无法劝走皇上,抬手拨弦,清越的琴音响起,含蓄悲凉,幽幽流转。
一曲终了,长于云炽忽然道:“君清,若朕让你当皇后,你可愿意?”
“皇上!”连君清正经危色说道,“皇后之位怎可儿戏!”
长于云炽坐起身来撇撇嘴道:“好了,朕心中眀了。”
第二日。
连君清正在调整琴弦,上好的蚕丝弦线是需要善琴者时常调配的,虽音质绝妙却也最易断裂。
此时谨雅殿外来了位不速之客。
那人昂首阔步走入殿中,未等通报便已来到连君清眼前。
“夏修仪?”连君清疑惑。
来人正是夏将军夏修仪,身着简装,随行的也仅一护卫,但其气度却傲慢凌人。
连君清不曾和他有什么来往,无事登门,想必定有异样。
两人对峙半晌,夏修仪按后宫排位本在连君清之后,可是他却不向连君清行礼。
此刻他不耐地开口道:“十日之礼,你找个由头避开皇上吧。”
连君清面色淡然问道:“为何?”
十日之礼,按今日朝堂上定的规矩,无论品阶大小,皆有服侍皇上的机会。
连君清本也并未在意这一日之礼,但皇上所定的规矩,如何能到他来左右。
夏修仪无礼道:“你也该明白,这次选妃,自是挑选对皇上有利的助手,你本家不过是小小土地官员,而你亦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对皇上有何助益?”
“如何选择,皇上自有决断,夏修仪不必肆意臆测。”连君清不卑不亢道。
“哼,你别不知分寸。”夏修仪嗤诋道,“我辈皆是为皇上着想,皇上性子孤傲,若是一意孤行要选你为皇后,你当如何?想成为长寻国的蓝颜祸水吗?”
连君清峰眉骤压,未置一词。
夏修仪斜睨走近:“我劝你最好明白,你以为你凭何能入皇上的眼?朝中才臣众多,独缺你一人?想来皇上喜欢的也不过是你的皮相而已。你这单薄的模样倒是与裴妃有几分相似,可人家裴妃一入宫中便越级封侍君,夜夜荣宠。你,至多是他人影子罢了,别自是甚高。”
夏修仪伸手,从侍卫手中接过一物,置于琴前,“若你还有点精忠报国之心,就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位置,莫让皇上左支右绌。”
夏修仪走后,连君清在琴前枯坐良久,回过神来,要给调好的琴试音。
“当啷——”
刺耳的杂音划过,琴弦断了。